“大时代洪流中,女性的独立和哀愁——杨怡芬《离觞》新书分享会”在杭州举行
11月13日下午,“大时代洪流中,女性的独立和哀愁——杨怡芬《离觞》新书分享会”在杭州纯真年代书吧举办。著名评论家洪治纲,作家、资深媒体人萧耳,以及本书作者杨怡芬,围绕长篇小说《离觞》,讨论历史、日常、女性等话题,本次分享会由萧耳主持。
杨怡芬,浙江舟山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协“二十一世纪文学之星”丛书入选者,2010年度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鲁迅文学院第十三届高研班学员;2002年开始写作,已在《人民文学》《十月》《花城》等期刊发表小说一百余万字,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披肩》、中篇小说集《追鱼》、长篇小说《离觞》(又名《世间音》)。
杨怡芬最新长篇小说《离觞》将舟山岛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这是一个与内陆隔着海域的“太平”小岛,它看似不处于战火之中,岛上生活的人们也不受战争的直接影响,但实则暗流涌动、人心惶惶。小说塑造了李丽云、潘绮珍、秦怡莲、宋安华等追求独立的女性群像,她们清醒且坚韧,富有女性力量。小说书写动荡时局下的人们的生存与爱恋,作者的叙述非常自如,极有腔调,自始至终让读者如同坐在台下看戏。明明是生离死别,却哀而不伤,明明是乱世,却总让人觉得生死有命。
然而既然活着,就该好好活着。《离觞》的动人之中,不乏力量。
《离觞》 杨怡芬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
《离觞》以国民党败退舟山这一历史节点作为小说的时空背景,这里面有形色各异的青年男女,他们跟随自己的心与爱,各自选择了自己的人生的路径。
谈到《离觞》的题目,杨怡芬忆起自己被退稿的经历,当中就题目改动所做的工作,亦可窥见小说重点的一斑:“我原来的第一稿叫《潮音》。第一稿被退回,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的总编辑韩敬群老师觉得这个书名不够好。第二稿的时候我又换了一个名字,还是跟我们普陀山有点儿关系的,叫《世间音》,但是韩老师还是不太满意,觉得不够有味道。失意和诗意,离别之际,其实还有一些悲壮,‘世间音’并没有显示出来,然后韩老师选择了‘离觞’,离别的酒杯,其实也就是离别的宴会,‘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特别有豪迈的味道。这就是《离觞》这个名字的由来。”从书名的选择,到定稿,隐隐约约透露着书中地域与历史之间的拉扯、权衡。
《离觞》将故事发生的背景置于国民党溃逃台湾前夕的舟山群岛,是一种特定历史、特定地域之下的写作。洪治纲认为,《离觞》正面地触及了那段历史,“《离觞》有它的特殊性,这些人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环境中,所以不得不正面去写。不写这个历史,人物的氛围就出不来,就没有一个必要的活动空间。所以这可能也决定了这部小说的处理存在着一定的难度。”
洪治纲肯定了杨怡芬处理历史的能力,“我读完后感受最深的就是小说里面所有小的史实细节都非常准确。我在阅读的过程当中,特别注意环境跟人物的关系,我要看作家怎么去处理那么多的史料、人物的贴合度如何。读完之后,我觉得还是非常缜密的。这部小说的故事,越到最后越精彩,特别是随着国民党的溃败,写到各路往台湾逃奔的仓皇景象,十分精彩。同时写了浙江特殊时期非常重要的历史记忆。”
十年创作,十年甘苦。杨怡芬承认读了很多相关史料,而且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填补一个小空白:“渡江之后的解放战争是很少被写到的,南方虽然也有战争,但是没有长江以北那么激烈。那个时期的南方,我觉得在我读到的文学作品里反映的比较少,所以我想填补这样一个小空白。”
《离觞》作者杨怡芬
从日常出发,抵达非日常
在历史叙述的基础上,萧耳谈到了十分重要的日常书写,“读这本书,有一点特别触动我的,就是作者对于这些历史和人物日常的书写。写小说需要非常真实而准确地抓住那个时期的日常细节,比如说街道、布料、甚至耳环等等,书中写到大量的日常细节。我很看重对日常生活的书写,比如当时人的一种时代的意识,包括杨怡芬讲的抗战空军飞行员,伦理困境等等,我对那些东西特别有共鸣。作家应该怎样把握一个准确度?准确度是必须的底线,可是很多作家没有做到,而这本书确实做到了,作者写得用力、到位。”
洪治纲十分认同对日常细节、日常经验的写作,“一个作家处理日常的能力,其实是一个作家非常基本的能力。所有的小说都是从日常出发,然后一定要抵达的是非日常状态,反正一定要超出我们常规,要不然我们没必要去读小说,看日常生活就够了。《离觞》让我们看到了日常,也让我们看到日常之外的东西。”
对于小说家来说,笔下的日常,是精心铺排,但也是下意识的自然流露。杨怡芬认为,“小说有两种走向,一种走向是传奇,还有一种走向是日常。我很喜欢《红楼梦》,我觉得日常性里面可以包含很多东西,所以我自己写的时候很看重日常生活这一块。”为了更加了解舟山的民俗,杨怡芬在舟山民俗协会工作三年,从普通会员一直到理事,做田野调查,“我有一阵子非常的入迷人类学,第一部长篇小说,我想用做人类学的方法来处理。在这个地方,那个时候他们吃什么穿什么,他们的生活习俗。而实际落脚点很小,就是舟山。”
“人总是要吃饭穿衣,即便在身处战争中。在我的小说里,在那段新旧交替时期,只要战火还没有直接烧到家门口,人物们的日常生活就会照常展开。”杨怡芬说。
作者、嘉宾与读者合影
“我对每一个人物都很好的”
洪治纲认为,小说必然是要写人物的,《离觞》塑造了李丽云、潘绮珍、秦怡莲、宋安华等追求独立的女性群像,小说的重点,便落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我们每一个人,都要肩负很多角色,角色是关系定位,比如说我是一个老师、丈夫、父亲、儿子,当我身上肩负着我的角色,我便对应着一个很明确的关系。小说也是这样,每一个人除了要承担着自己的角色之外,还要面对关系。凡关系即伦理,关系的背后是有道德准则、有伦理基础的。小说的关系涉及到微妙的人性变化,跟传奇小说不同,现代小说的关系呈网络状,将复杂的关系蕴藏在历史书写、日常书写下面,让读者去细细品味。”
谈到人物,杨怡芬认为,道德上去评价一个人是非常简单的,但是作为一个小说家,她会尽量选择去理解人物,“大家都不是圣人,都会碰到困境。我对每一个人物都很好的。”
女性,在爱情和婚姻里应该如何自处?在杨怡芬看来,对于女性来说,经济独立是第一位的,在小说中,李丽云死活都想要一个立生之本,“只要你有足够的经济基础,确实是可以任性的,可能在每个朝代都一样。所以我觉得教育对女人来说,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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