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青铜器中的兽面纹饰呈现出一种超脱尘世的神秘气氛和力量,它们被李泽厚先生称作“狞厉的美”。这种装饰常常出现在以鼻梁为中线、两侧对称排列并呈现兽脸形象的艺术品上。尽管现在有学者不认为这些图案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饕餮纹”,但大部分研究者仍然认同商周统治者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王权的神秘威严,从而令人在其面前望而生畏。
在奴隶社会中,人们常将无法解释的现象归咎于神的力量,并对之充满敬畏。基于这种信仰,巫师阶层成为了最初的帝王管理阶层。祭祀活动不仅是沟通人间与神灵的重要环节,也是赋予人间秩序神圣性的方式。作为沟通手段的青铜器上出现了怪异的动物面纹样,在这其中,眼睛这一特征尤为突出。史前彩陶和玉器上就常见到眼部图案。考古学家研究认为,这些兽面纹原本主要表现在一对圆泡状纹理,并随着时代发展逐渐演变出更为复杂的面部细节。
《山海经》中描述的饕餮是一种具有头无身特点的巨大生物,贪食至极而自身也难逃一劫。据《吕氏春秋·先识览》,周朝青铜器具上刻有“饕餮”纹样,“其首如兽之首,无身子”。《山海经》中的类似记载则描绘了这种巨兽的身体特征与神话故事关联紧密。
从陈公柔和张寿长两位先生的研究来看,在二里头文化中兽面纹饰的原始形式只是两个圆泡状凸起(代表眼睛)。随着时间的发展,鼻角、口耳和眉毛等结构也被逐渐添加。这些细节充分展示了早期人类对动物形态的理解与创作能力。
通过巫师祭祀仪式中的沟通方式,人们相信这些图案能够帮助他们与神灵建立联系并获取力量,进而增强统治的威严感。因此,在商周青铜器装饰中出现的兽面纹,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表达,更体现了一种对古老信仰系统的传承和崇拜。
值得注意的是,关于“饕餮”这一形象的具体含义目前仍存在多种解释。有学者认为它可能代表着自然神或太阳神;也有研究指出其根本上反映了早期人类对眼睛这一特征的崇敬及联想,因而在古代神话中常被描绘为拥有光明与智慧的眼睛的形象。
青铜器上的怪异兽面纹不仅展示了周朝贵族富丽堂皇的生活场景,同时也揭示了中国古代先民在宗教信仰和艺术创作方面所体现的独特精神风貌。
青铜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