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褒与莎翁的比较
看过莎士比亚的作品《雅典的泰门》,人们一定会被剧中人物泰门激烈的话语所震撼:金钱啊!黄澄澄、闪着光、宝贵的钱啊!只要一点点,就能让黑变白,丑变美,错变对,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嘿,你们这些天神们啊,为什么把这东西给了我?嘿!它能把你们的祭司和仆人从你身边拉走;能将壮士头颅下的枕头抽去;能使异教联合分裂;使受诅咒的人得到幸福,让灰白色的癞病病人被众人尊敬;甚至能让窃贼获得高位显贵,与元老们平起平坐;它还能治好鸡皮黄脸的寡妇变回新娘。即使她的容颜会使患恶疮的人倒下!鲁褒在《钱神论》中所指出的现象。
说到富豪聚敛财富,人们不会不想到东汉时期的郭况和梁冀。二人皆为外戚,官至高位却爱财如命。郭况累及金钱数亿(王嘉作《拾遗记》),时人称其居邸为金穴。而梁冀则采取不择手段敛财,在他被处死后,人们在郿坞发现了三十余万万的财产(《后汉书·梁武帝传》)。
这种现象虽出现在汉末三国时期,但直到东晋南朝仍有存在。如魏国官员刘类在担任弘农太守时挖掘地下以寻找藏钱地点,民间流传“廷尉狱,平如砥;有钱生,无钱死”(《初学记》卷20引)。北魏贵族元诞和拓跋庆的行为同样令人震惊。元诞甚至认为他管辖的七万家每户未得三斗钱就是贪心的说辞(《魏书·景穆十一王传》);而拓跋庆则直接从十枚到二十枚的钱物中挑选并据为己有(《北史·道武七王传》)。这充分说明,鲁褒在文章里所批评的并非外人,而是这些利用特权敛财的人。
萧宏是梁朝时一位有钱癖的人。他一次性聚敛财富百万乃至千万。而萧综因对这种现象感到不满,在他的《钱愚论》中予以针砭(《隋书·经籍志五》)。皇帝得知后虽试图阻止,但已为时过晚,文章已被广泛传播。
鲁褒和萧综的文章除了揭露贵族社会奢侈聚敛钱财的现象之外,并未涉及工商业者。这一现象反映了当时经济结构的变化: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与货币经济的衰退;工商业者的经济实力减弱以及这类记载中很少出现工商业者形象的事实。在他们写文时,正是这些依靠特权攫取财富的人被鲁褒批判的时代。
这说明了历史实际中的复杂性和矛盾性。即使是在封建社会初期,有意识地破坏现存秩序、追逐金钱的行为也已开始成为特定群体的一部分现象,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某些人的认可与效仿。对于这一现象的探讨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该时期的社会变迁和经济结构的变化,而且为我们研究道德文化和历史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
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