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晚,作家、编剧孙睿走进人民文学出版社直播间,为读者带来新书《酥油和麻辣烫》的创作分享,并与作家、编剧全勇先,评论家丛治辰一起展开丰富的文学对谈,与读者互动,反响热烈。
《酥油和麻辣烫》 孙睿 人民文学出版社
小说集《酥油和麻辣烫》今年11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小说集由八部中短篇小说组成,均以都市、当下生活为背景,写出了现代人的精神困境。
在活动中全勇先表示,小说集中第一篇小说叫《酥油和麻辣烫》,女主人公给他的感触很深。孙睿写的是都市女青年与一个西藏青年,的情感碰撞,这个创意蛮有趣。女主人公是那种漫不经心,大大咧咧的性格,但在她身上所体现出的勇敢,其实是一个现代都市人的勇敢。她那种勇气挺让人钦佩的。孙睿的小说还是抓住了他,从开始这个人查出癌症,她如何面对这件事,一直到经历过一个情感的波折,最后把孩子生下来,这里有一种很圆润的东西。孙睿用他自己的套路把它又圆回去了,这个作品还是让他很感动。而且故事不造作,孙睿写得很松驰。小说集最后这篇写到一个租房的IT男,他因为什么想退租这个房子,又因为什么接手这个房子。全勇先之前也小说,但他肯定不会写这一段,他如果写这段一定是这个IT男身上还会发生什么,否则他不会把租房的原因,尽管只有一百多字,但他不会写的,因为这个东西跟小说是隔离的,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后来孙睿就这么写了,他作为挑毛病,觉得这个是很浪费的东西,这两百字是多余的,哪怕十个字也是多余的。但后来他通篇看下来又觉得这种多余里也有一种必然,孙睿在多余里又展现了漫不经心,反而成为小说的一部分,这是挺有意思的东西。孙睿的小说是特别需要设计出来的吗?他没有这种感觉,他的小说不设计,跟他踢球一样,信手拈来,这也成为一种风格。全勇先读小说也蛮挑剔的,读不下去的就放弃了。孙睿的小说里也有真诚,也有随意,也有他的漫不经心,这一点跟他踢球的风格又是统一的。
孙睿认为,其实这个故事最初是想拍一个公路片,一个都市女性上路了,她内心水深火热的在挣扎。她上路以后慢慢把自己内心很多像麻辣烫一样沸腾的、焦虑的、焦躁的东西平息掉了,最终找到像酥油一样结晶的、明亮的、明确的生活方向。公路片是电影里面特别重要的一个类型,也是非常讨好或者讨巧的类型,因为人遇到事就想要上路。他上路干吗?是想改变命运、找到真。同时这又是文学要做的事,所以利用公路这个动作,让她去完成心灵之旅。
《酥油和麻辣烫》新书分享会
丛治辰则认为,在读这部小说集的时候觉得剧本感确实很强,但剧本感强倒不是蒙太奇,而是在镜头感。小说这个文体如果在今天还能不断发展壮大,依然存在生命力的话,恰恰是因为它庞大的容纳力,而不是因为对小说的狭隘认识,认为小说就必须是这样或是那样。当小说跟评戏、京剧同台时,它会从那里吸收很多东西。今天看到的很多明清话本,其实跟戏剧舞台是有很复杂的关系。到了印刷时代,小说是一个样子,它其实跟诗歌、跟话剧都有一些互动。到了今天这个时代,如果小说不跟镜头语言互动,其实是很奇怪的。70后里面最早获得矛盾文学奖的徐则臣,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讲过,他的小说其实从电影当中吸收很多东西,他写小说时脑子里是有镜头感的。丛治辰相信即便不像孙睿和全勇先这样从事电影工作的人,只要是现代人,就一定跟巴尔扎克不一样。所以这种镜头感进入小说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做得好不好。
另一方面,这个小说集中很多小说特别打动他的地方在于,孙睿像很多今天的小说家一样写了失败的故事,写了失败青年。孙睿有一个让他很感动的地方,很多人写失败青年是一味的颓废下去,主人公最后都是要变颓废的,是要消失掉的,是要躺平的,或是要变成社会的泡沫的。这样的小说太多之后,就会怀疑,文学就是要这样吗?可是孙睿,总是在小说当中给人一种力量。孙睿的好多小说到最后的时候特别有劲儿,一句句地顶上去,最后像欢乐颂般的哀嚎,让他一下觉得这种小说太棒了。而这种感觉又是太奇怪,太复杂了,跟他以前的阅读习惯是不一样的。这种小说是只有今天40岁的孙睿才能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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